孔文举①中夜暴疾,命门人钻火②。其夜阴暝③,门人忿然曰:“君责人太不以道。今暗若漆,何不把火照我?当得觅钻火具,然后得火。”文举闻之,曰:“责人当以其方。”
——《殷芸小说》
【注释】
①孔文举:汉末著名文学家孔融。②钻火:钻木取火。③阴暝(ming):阴暗昏黑。
【意译】
一天半夜,孔融突然得了急病,忙令门人钻木取火。夜色阴暗昏黑,门人怒气冲冲地说:“您的要求太没道理了。这天气黑得像漆一样,您怎么不拿火给我照照亮,等我找到钻火工具,才能钻出火来。”听了他的话,孔融说:“要求别人是应当有道理啊。”
【解说】
正因为突发急症而又夜色昏黑,孔融才叫门人钻木取火。如果有火照明,又何必多此一举?因此门人的愤愤之言,看去颇有几分强词夺理,推委扯皮的味道。但黑暗对谁都一视同仁,沉沉黑暗之中去摸索钻火工具, 又实属不易。从这一角度看,孔融的要求似乎也确有强人所难之处。此中关捩在于,孔融忽略了条件,而门人将条件绝对化。因此,我们赞赏孔融后来“责人当以其方”的自我批评,同时也批评门人的因难而退。道理很简单,即使没有火去照明,找到钻木工具也并非不可能,只是要费些功夫罢了。在现实生活中,不顾客观条件、盲目求高求全而终至“举鼎绝膑”的教训固为国人深戒,而那种稍有困难,便叫苦连天,甚而以之为借口,推诿扯皮, 讨价还价,不负责任的官僚主义痼疾, 更令人深恶痛绝!
【相关名言】
能宽恕别人是一件好事,但如果能将别人的错误忘得一干二净,那就更好。
——英国·勃朗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