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西桂西壮乡有一座高峣的九龙山,九龙山上有一股小小的山泉。这山泉离道路很远,行路人很难找到它。
泉边住着一户人家,只有两兄弟。哥哥懒惰,自私又狠毒,弟弟勤劳,大方又善良;哥哥独吞了父亲的遗产,弟弟靠打柴种瓜度日。哥哥爱吹牛,凡事都要逞凶耍无赖,弟弟老实忠厚,不爱说大话,因此,九龙山下的人们把哥哥叫做赖皮子,把弟弟唤做闷葫芦。
闷葫芦经常挑着葫芦下山去卖。当他看到过往九龙山的行人口干舌燥,找不到水喝倒在路旁时,就带领行人打近路去他家喝水。赖皮子看到门前不断有人来取泉水,心里老大不高兴。就冲着来人蛮横地说:“这泉水是我家的,不许你们喝!”
赖皮子把过路人赶走后还不甘休,又对弟弟大吵大闹:“哪个叫你把自家的水给过路人喝?一不挂亲,二不带故,你能得到他们什么好处?”闷葫芦知道跟哥哥讲不清道理,就没吱声。赖皮子见兄弟不吭声,就骂道:“你在我面前就装死,装哑!人家说你是闷葫芦,我看你一点也不闷,葫芦肚里不知装什么药,鬼名堂一大堆!”闷葫芦见哥哥发火就避开他,走出院门去收拾柴草。赖皮子见弟弟总不理他,更是得寸进尺地大骂开来:“你这贱嘴贱舌烂牙根的!天王老子不讨好,倒去讨好素不相识的过路人!”闷葫芦心想哥哥实在不通情理,就耐心地说:“哥呀,泉水是流不尽取不完的嘛!”“你管它流不流得尽,取不取得完,反正不许你多嘴!”没等弟弟说完,赖皮子就大喝大吼道:“以后你要是再多嘴多舌,把自家山泉捅露给外人,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!”
好心的弟弟没有被哥哥吓倒,他见到走山路的人们汗涔涔,口干渴,实在不忍心,仍然热情地带他们抄近路去自家门前取泉水喝。狠毒的赖皮子看到闷葫芦一再和他对抗,就真的下了毒手。
一天,赖皮子满脸堆笑地对弟弟说:“好兄弟,今天是我的生日,我们兄弟俩好好地痛饮一杯吧。”说着,就强硬地将闷葫芦灌醉。当晚,赖皮子磨好一把锋利的小刀,乘弟弟昏睡不醒之时,轻轻拨开他的嘴唇,猛一刀,将老实善良的弟弟的舌头给割了。
从此,可怜的弟弟变成了真正的闷葫芦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闷葫芦虽然变成了哑巴,但在心里却想着没有水喝的过路人。他先把自己种的葫芦瓜收来晒干,做成一个个水壶,每次挑柴下山卖时,都用几只葫芦装满泉水,捎带给路上的行人喝。赖皮子看到弟弟仍然这么死心踏地地去替路人送水,又把葫芦给抢走了。
还把他关在家里不许出门。赖皮子心想,这回你总该是真正的闷葫芦了吧。
闷葫芦被可恶的哥哥关在屋里,再也下不了山。他仍想到路上的行人需要水喝,自己还得想个法子帮助他们。他想,上街圩卖柴时,见拉琴卖唱的用琴声把人引来了,我能不能也用琴声把人引来,给他们喝水呢?这时,他见木梁上挂有两个葫芦,心想,好,我就用它做把胡琴吧!
闷葫芦想干就干,他照土胡的式样把葫芦做成琴箱,用松柴做成琴杆,制造出一把葫芦胡琴。做好后,他就伊伊呀呀地拉起来。赖皮子听到后,就冷冷地嘲笑说:“哈哈,闷葫芦,闷得发慌罗,做葫芦胡琴来解闷了。”
果然,不出闷葫芦所料,在山路上行走的人听到山腰有胡琴响,便知道附近有人家,就朝着琴声发出的方向找了来,一眼就看见了他家门前的山泉!
闷葫芦每天在家拉葫芦胡,每天都有走山路的人来取山泉喝。慢慢地,从山路到山泉之间,踩出了一条小道,过路人都顺着这条小道来喝山泉了。
后来,赖皮子发现了人们能找到山泉是闷葫芦拉葫芦胡引来的。这下子,气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炸开来。他觉得闷葫芦让人家喝自家的山泉,就是有意出卖祖传的山宝,有心作弄兄长。于是,他就下毒手把闷葫芦给毒死,把葫芦胡给劈了烧了。
可是,赖皮子是个饭来张口,衣来伸手的大懒汉,平日间全靠弟弟养活。弟弟被他药死后,再没有人种瓜打柴来供养他,不久就活活的饿死了。
从此以后,为了纪念好心的闷葫芦,壮族山民们都拉起了葫芦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