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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宋云静

蓝蓝的诗集《河海谣与里拉琴》收录了一首首精美的诗歌,我将这些诗歌视为分裂与疗救的诗篇。诗人一方面在诗歌中不断自我分裂、自我释放,试图将身体里丰富的情感释放出来,她内心堆积的情感已经到了不得不释放的地步;另一方面,在释放与宣泄之余,诗人也在进行自我疗救,情感宣泄的过程也是抚平创伤的过程,诗人再次回归平静。整部诗集由“所以,妈妈”“海之书”“一些遥远如星辰的词”等七部分组成,每部分都以一首诗的标题为题名,最后附有一部诗剧《阿基琉斯的花冠》。不同部分有不同的主题,在内容上又相互交织,相互生长,共同组成了这部充满分裂与疗救意味的诗集,读罢诗集,我们不禁被诗中丰富的生活体验、独特的人生思索与温暖的人间真情所打动。

诗集中有不少诗歌是为怀念母亲而作,母亲的去世给诗人带来了巨大的刺激,天人永隔的现实让诗人经历着撕裂般的疼痛。“仿佛是背叛,仿佛是犯罪/终于,我又可以写诗了——”(《仿佛是背叛》)母亲的去世让诗人悲痛到无法拿起诗笔,随着时间的流逝,她能重新进行创作,对此她又充满了自责,短短几句诗将她对母亲的情感含蓄而又深切地传达出来。《九岁那年》《坟墓是一所最寒冷的大学》《你不在的时候》《你剪的小鸟和小狗》《为妈妈祝祷的女士》,从诗歌的标题就能看出诗人对母亲离世的悲痛、怀念与不舍,死亡的降临不是人力能左右的,面对死亡,她获得了成长,但这场直面死亡的教育也让她饱受分裂之苦。“这巨大的轮子,压碎了我的头骨/——这什么都不再有的/恐怖。”(《坟墓是一所最寒冷的大学》)直面死亡的深刻教育充满肃杀之气,诗人称坟墓是最寒冷的大学,这沉重的死亡将诗人碾碎,但也因此,她对死亡不再心存畏惧,所以她说,“我不再害怕——妈妈以肉体的消失/为我荡清了对死的恐惧,最后一次。”(《我已经走到了想象力的悬崖》)母亲的离世让她充满伤痛,而对生活当前状态的把握、对死亡的理解则让诗人获得了新生。“星云、星团、亿万年之外的地方,/我们来又去的地方。”(《闭着眼睛,感到风》)她的思维摆脱时间与空间的限制,死亡也在小我的悲欢中升华,变得宏大。

对于爱情的歌咏、对于自然的热爱,也在滋养着诗人的性灵。诗人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有的诗词,同时也是一个不吝啬表达爱的人,她大声地将爱说出来,这是她诗歌的重要特征之一。就像她在《应该唱歌》中所写,“应该唱歌,写诗/因为石头没有手而泥土没有嘴”,所以诗人不仅在为自己创作,她也在为石头、为泥土而歌唱。她一方面将自我释放,另一方面也将自然解放,她身上有着强烈的责任意识。她对泥土、石头、大海等自然之物进行书写有的诗词,在“海之书”中对大海热情礼赞,诗人从大海这里获得了不一样的人生体验。诗人笔下的大海,是有形有声的,“大海播放它粼粼的密纹唱片”,她将大海比喻成悦耳的唱片,在她眼中大海是如此新奇、如此与众不同。她用大海来写自己的爱情。“你的脸,是夜晚大海上/一片沉睡的森林。/你的眼睛是它安静的鸟窝。”(《你的脸》)因为对大海的热爱,诗人用大海来写爱情,通过比喻,爱情带上了童话色彩,美丽而又迷人;她也是在用爱情写大海,在爱情的映衬下,大海变得浪漫又神秘。“海与你并枕而眠。/海是童年的食物,并在你年迈时/仍保留一片海域在眼睛的单纯里。”(《海与你并枕而眠》)此外,诗人也对生活的细节进行细密的观察,这被她写进了诗歌中。第三部分“一些遥远如星辰的词”是诗人给予生活中人、事、物的特写,她用细腻的观察,深入生活的每一个角落,对生活的热爱弥合了她心灵的创伤。

初读蓝蓝的诗集《河海谣与里拉琴》,读到更多的是无可言说的伤痛,一首首诗歌仿佛是锥心泣血之作。经过沉浸式的反复阅读,我认为诗集疗救的意味更浓,对于诗人来说,辛酸苦楚的情感体验未尝不是一种滋养。苦楚与分裂本来就在不断嬗变,温情与治愈却是最终的归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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