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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爱相伴致2008·汶川:诗歌的一度受冷落

汶川大地震后,网上出现了大量抗震救灾诗词。打开新华网、人民网、新浪、搜狐、腾讯……每一个门户网站搜集的诗词少则数千,多则上万,而且这类诗词帖子还在不断增多。这些抗震诗词的作者包括享誉文坛的作家、诗人,更多的则是普通网友。为逝去的生命而悲伤,为中国人不屈不挠的抗震精神而赞叹,诗歌在地震中爆发,这是沉寂了多年后出现的一种现象。(5月28日新华网)

给这种现象提供材料佐证的,是由中宣部出版局组织策划、人民文学出版社编选的诗集《有爱相伴——致2008·汶川》在汶川大地震14天后与读者见面。该书所收诗篇,皆选自汶川地震之后一周内公开见诸全国各媒体的诗歌作品。

曾几何时,我们以为,诗歌将离我们而去,彻底成为小圈子里自娱自乐者的游戏;曾几何时,在市民调查中,诗歌被列为“最不受欢迎”的一种文学作品类型;曾几何时,文学刊物上讨论着“我们还需要诗歌吗”的话题,甚至有诗人断言,快节奏的网络时代将不再给诗歌留下一点位置。至于那兴盛一时的“梨花体”诗,也是承载着太多的调侃与游戏,我们看不到对诗歌有丝毫的敬畏。

诗歌的一度受冷落,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。仅从生活方式上来看:人们生活节奏的日益加快,诗的含蓄和精致,超越了生活表层叙述的魅力,而被日益“快餐化”的各种文化形式所排挤。在快节奏的脚步中绝望的诗词,认真地品评诗歌的含蓄与精致,似乎成为一种“奢侈”;我们在昂扬向前的亢奋状态中,失掉了如此的“雅兴”,任由我们的灵魂,紧紧跟着那浩荡向前的经济潮流。即便曾经是诗歌最坚定的拥护者和传播者的大学生,如今似乎更关心的也是电脑、网络、托福……

但大地震的出现,不仅造成物质上毁灭性的摧残,也给人们的心灵形成了震撼。情境是非常惨烈的,有许多状态是用语言难以描述的,尤其是失去亲人的哀痛,造成心灵的创伤更是久久难以抚平。让我们不得不以人性的理由,重新关照我们的灵魂深处。正如浙江诗人钱明锵所说:悲情出诗人,以诗摹景,以诗抒怀,以诗言情,以诗铭志,这就是大灾后为何出现大量诗歌的原因。

“奥斯威辛之后,写诗是可耻的”,德国哲学家阿多诺的话,在大地震之后被很多人所引用。引用这句话的人,似乎搞错了一个前提:奥斯威辛的苦难时代,是一个堆满绝望的年代。不再写诗,是彻底绝望的表征;奋起写诗,却是因为悲情中饱含着希望与力量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阿多诺可以说:“奥斯威辛之后,写诗是野蛮的。”我们也可以说:“奥斯威辛之后绝望的诗词,不写诗是野蛮的。”

诗歌是什么?有人说,诗歌是精神的向往,寻找生活的表现,它凭借激情与想象力,回到了那些生活中基本的问题,存在与虚无,瞬间与永恒,灵与肉……从这个意义上讲,诗歌随着大地震的爆发绝非一个偶然的现象,而是人们在巨大灾难面前,开始慢下脚步,重新关照生活、关照人性、关照灵魂的一个外在体现。

诗人徐敬亚曾在《经济观察报》上撰文“1986:那一场诗的急风暴雨”,不无怀念地感慨:当时,全国涌现出了2000多家诗社和百十倍于此的自谓诗人。至1986年7月,全国已出的非正式油印诗集达905种,不定期的打印诗刊70种,非正式发行的铅印诗刊和诗报22种……每一本民间诗歌报刊的背后,都是一群热血不眠的青年。“他们与国家出版之间的隔阂,使人感到火山喷发前岩浆苦闷而巨大的力量。”这种怀念与某些人对于当下人们的“精神状态”的批评不无相似——从这个意义上讲,更加向往精神、绽放激情、唤醒沉沦的“诗歌式激情”释放出来,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呵护的事情;国人前所未有的友爱、激情、坚强、勇气……是惟一可称得上是对这场灾难仅有的最大慰藉。

“人类用无数实在的东西,装扮着自己;人类已经衣冠楚楚,筑有高楼,但灵魂的顶上没有屋宇,雨水只滴落在心头。”当大地震让更多的人开始关照我们灵魂的时候,希望这种关照不是昙花一现的,而能够持久地绽放力量——让我们审视自己的生活,审视真正的人性,让灵魂的头顶有了屋宇,让雨水不会直接滴落在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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