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奏诗词 瑞安仙降卓岙人:清廉就连朱棣也不得不深为赞叹

卓敬(?-1402),字惟恭,瑞安仙降卓岙人,明洪武二十一年(1388)进士,官任户部侍郎,生性耿直,敢于秉公直言,批评朝政。明建文年间,燕王朱棣发动“靖难之役”,夺取帝位,卓敬因反对朱棣,被其诛杀,夷三族,抄家之日“一室肃然”,金银财物一无所有,唯有书画数轴而已。身居朝廷要职,掌握全国财政大权,竟然如此清廉,就连朱棣也不得不深为赞叹:“国家养士三十年,不负其君,惟得一卓敬!”

卓敬塑像

据清洪守《瓯乘拾遗》:卓夫人闻京中卓公难时,即奋身投河而死。据卓氏宗谱载,卓敬屈死,夷三族,卓岙死者千余众,房子化为灰烬,族人幸免于难者四下逃亡,有回原籍福建南安、永春等地,亦有易姓隐居他乡。

两地建祠,追谥忠毅

明万历元年(1573),神宗朱翊钧“有诏褒录建文忠臣”,御史屠叔方奏建卓敬祠于温州郡城南郊和瑞安县前街。万历十一年(1583),温州知府卫承芳移建郡城的卓敬祠于江心屿文信国公祠右,紧邻谢公亭。因卓敬于清乾隆四十一年(1776)被追谥为“忠毅”,因此又称“卓忠毅公祠”。

据史料记载,当年卓敬祠里匾额、楹联、碑刻多多。祠中立有明代著名学者焦竑题写的《卓忠贞江心祠碑志》,有“忠炳几先”匾额一方,大门联为“作管夷吾,有所不屑;惟方正学,可与为邻”,称赞他不学管仲,而像方孝孺一样不附燕王,“人臣事主,死而不二”。

清《孤屿志》里的卓公祠(红圈处)

清乾隆二十一年(1756),浙江督学使雷鋐题有楹联“祠接谢亭,亦有文章惊海内;忠符信国,并悬肝胆照江心”。道光浙江学政窦光鼎有楹联曰“沥悃陈谟拒不庸,遂使奸邪误国;捐躯赴难同一死,却教沟渎无颜”。原江心寺木鱼法师记述道光候选知州、温州乡绅曾曼琴撰楹联为“计忽徙薪,坐使上游飞燕子;祸随抄蔓,拼将热血殉龙孙”。咸丰三年吉安知府吴江陈宗元有楹联曰“上策徙藩封,北固山青,倦眼不教觑病虎;故乡虽庙食,东瓯水白,忠魂犹誓奉潜龙”。同治瑞安胡玠有楹联曰“公志无他,徙封全叔父奏诗词,恨当时建议削蕃,齐黄亦只明其半;臣心不贰,主器定皇孙,痛后世易名靖难,蹇夏宁无愧于中。”光绪平阳知县汤肇熙有楹联曰“名瓜蔓,抄十族,还诛方正学;竭股肱,力千秋,比谥卞忠贞。”富阳朱寿保有楹联曰“与宁海博士、新淦大夫庙谥同崇,逊国朝堂犹未革;有文山寓贤、梅溪乡哲庭宇相望,瓯江洲屿不为孤。”清末民初乐清虹桥钱振埙有楹联曰“孤屿千秋,除胜国忠臣,谁是文山知己;台城百里,算读书种子,尚有正学同心。”温州诗人杨青有楹联曰“孤忠同浙江水长流,古庙岿然,遗恨年年燕飞人;大孝并宝香山千古,亲庐何处,精魂夜夜虎骑来。”

此外,尚有清秦瀛、曾唯、郑一夔、陈祖绶等诸楹联待考。

诗文凭吊,感慨良多

历代文人更是留下了大量颂扬与吊怀卓敬的文章诗赋,明代泰顺人董沄有《孤屿拓文卓二公》:“江流环绕波光洁,英贤奕世标芳烈。孤撑宋鼎百年身,泣奏燕封千古节。古来废兴唯天主,人力欲回徒自竭。天不可回我欲回,挺身不顾肝脑裂。丹心凛凛耀长江,江长万里英雄血。卓哉孤屿两贤祠,危岸崱苈增豪杰。”晚明鲁王兵科右给事、浙南白头军首领林梦龙有《过江心卓忠贞祠》:“兵入金川事已非,孤臣殉国泪沾衣。攀龙何取从鱼服,逐燕空令上帝畿。湛族甘心全劲节,徙留遗疏识先机。荒祠寂寂偏江浒,古树离迷黯夕辉。”

清顺治年间,浙江遂昌诸生项世臣有《谒卓公祠》:“一腔碧血映沧洲,建业当年绩最优。正气还生孤屿色,潮声不断大江流。岂无魂魄骑箕尾,自有光芒照石头。堪叹河山几兴废,独公庙貌壮千秋。”顺治六年进士、浙江处州知府、华亭人周茂源有《吊卓忠贞祠》:“黯淡荒祠蔓草生,行人陨涕拂丹楹。天家一室方龙战,海上孤臣就鼎烹。万历啼鹃巴子国,千年化碧石头城。故山松柏应长靡,可有魂归弄玉笙。”清同治年间,温州司马郭钟岳有《江心杂咏》:“文公祠畔卓公祠,忠毅芳邻应有知。谏果拈来尝苦口,回甘已是味残时。”清光绪举人、永嘉高等学堂长、温州中学堂教习陈寿寰有《孤屿怀古》:“门外春深草径幽,荒祠咫尺接僧楼。攀龙信国心中事,飞燕忠贞眼底仇。古塔蜗涎砖字灭,遗筹凤翥玺书留。闲鸥也管兴亡事,来听寒潮呜咽流。”

清末民初,永嘉庠生梅淦有《孤屿怀古》:“带得蓬瀛景色奇,诗人到此发幽思。片帆无恙江流大奏诗词,双塔高飞浪负迟。人世沧桑多变化,中流砥柱有深期。更看文卓祠前树,永抱忠心贯四时。”民国瑞安名士李笠有《临江吊卓忠毅》:“孤屿青青郁苍茫,遥知忠毅旧祠堂。千年碧血江山改,一代贞魂草木香。养士数朝谁砥柱,徙封只语见肝肠。茫茫云海公何处,无限苍波卷夕阳。”

日寇炸毁,当代建亭

据清光绪《永嘉县志》,康熙年间,邑举人陈公振麟倡捐重建卓忠毅公祠,此后又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重建:乾隆廿一年(1756),雷鋐率永嘉知县崔锡重建,乾隆三十八年(1773)邑人曾唯重修。清乾隆四十三年(1778)温州知府邵齐然撰有《重修文卓二公祠记》。遗憾的是,1938年5月,日寇飞机袭击永嘉城区,卓公祠被毁圯。

卓公祠残碑

卓敬不畏强暴、视死如归的精神,刚直不阿、坚持真理、秉公直言的品质以及廉洁自律、清廉奉公的高风亮节,深受广大市民的敬重,据卓氏宗谱记载及百岁老人回忆,相传每年农历二月初九日为会祭日,届时浙南各地卓氏宗人隆重集聚卓公祠,以纪念先祖高风亮节。2015年温州市文物保护所在原卓公祠遗址上启动了以祠改亭项目,得到了卓氏宗亲的大力支持,于2016年秋月顺利完工。

江心屿卓公亭

重建后的卓公亭位于江心屿西峰之东,坐北朝南,花岗岩结构,整个建筑典雅宏伟、庄严肃穆。南面上方悬挂“卓公亭”匾额;左右两侧为雷鋐为原卓公祠所撰楹联(见上文),书法家马亦钊书。北面上方悬挂卓敬后裔卓世杰书写的“忠毅千秋”匾额;左右两侧为曾曼琴为原卓公祠所撰楹联(见上文),曾曼琴后裔曾一琰书写。卓公亭西南前方处立有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精心雕刻的卓敬塑像,形象忠愤激昂,凛然正气;东面上方为原卓公祠大门联(见上文),下置发掘出的原卓公祠残碑以及发掘过程。

如今卓公亭已成为“诗之岛”江心屿重要的文化遗产及旅游景点之一,而且对于提倡反腐清廉、弘扬社会正气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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